那天晚上,我与她见面了,我在楼门口处等她,天色已晚,但还算明着,风不大,这正是我期待的情景,然而她迟迟没有出现,我站在门口的平坦的小广场上,眼睛望着门口,进进出出的人群那么多,她们好奇的望着我,我也奇怪的望着她们,因为我不知道她们中的哪个是她,我只能以我自己也无法解释的目光看着人群,那是一种焦虑,无助,期盼,紧张,又略带快乐,窘迫的眼神吧!也许……门口有个女生朝我看了几眼又看了几眼,我便一下跑过去,那么无预兆的直接说:“你是……吗?”那女生戴着耳坠,让我想起了初美,女生一下笑了,没说什么就径直的走开了,我知道我又认错人了,一阵窘迫使我的脸发红发烫,我怎么这么鲁莽呢?这几天总是如此。
我站在门口,开始不是所措起来,手不知往哪放,一会叉腰,一会抱胸,一会又放在口袋里,进进出出的都是女生,感觉自己站在那里简直就是一只傻鸟。可是我必须坚持,我说要来就一定会来,我说要做什么事就一定会去做这件事,即使不成功,甚至受伤,伤愈之后依然会这样去做。有些承诺会因许多因素的纠结而无法完成,我内心就会愧疚不已,会用其他的事情尽力弥补。一诺千金,并不是一诺无价,还有弥补的余地的,即使千金。
我掏出手机,拨通她的电话,让她快点,她说马上下来,我就挂了,抬头望向楼梯,并不是为了看见她,即使看见也认不出,因为我们还为曾见面,只因这样她能看见我,因为楼门口只有我一个男生……
我很痛恨和失望用精神无法左右的现实,也很痛恨自己内心的卑贱无法超越现实,而只能以虚伪的外表现世,我一直在竭力实践自己内心早已否定了的许多的不可能,同样也一直在碰壁中痛苦不已,这俨然已成了我的秉性,早说了:人其实不是善变,善变的只是一面面的面具。
终于她出来了,穿了校服,梳着小辫,起初我没看到,只是她左右的寻找,让我辨别出来。我走上前说:“你是……吗?”声音不高,但我很确定她能听见,那一瞬我内心甚至都要去感谢空气了,感谢它做了介质把我的声音传递过去,她没有回答,只是像刚才那女生那样笑了,但那是确定的笑,而刚才那笑刚应该是嘲笑吧……
人生有许多无法想象的事情,无聊和寂寞并肩而行,当你感兴趣的事情中有一样受到了限制,所有的情绪都会投入到这个受限制的兴趣上,这是叛逆者的通性。大学说白了,就是思想最分散的时期,当你走上社会也就走向思想中的某一点,而别的点都在固化或淡化。
我说:咱们走走吧!她双手掏在口袋里点头默许,这时的天空已然变黑,校园中夜色渐浓,想不到她走起路来这么快,我只得跟在其后了,过了行政楼,过了同力桥走到了体育馆那条路……